那些被壞人欺負過的小女孩，後來都怎麼樣了

文|高寶寶

2020年5月21日，是一個有愛的日子。這一天，一個5歲的小女孩跟着她的媽媽，開開心心、蹦蹦跳跳地進了一家書店。

小女孩很喜歡看書，這家書店離她家又近，所以媽媽常常帶她去那裡看書。

可是，這一次去，卻跟以前的每一次都不同。因為，那天在那家書店裡，發生了一件有可能會給這個5歲的小女孩帶來一輩子傷害的事——她被一個10歲的男孩猥褻了。

事情的過程和細節我就不說了，那不是我們的重點，也非常毀人三觀。

事情發生後，女孩的媽媽立即找到了男孩的媽媽。但是那個男孩的媽媽不但連一句道歉的話都沒有，反而氣焰囂張地說：小女孩是自願的。

後來小女孩的媽媽察看了書店的監控錄像，面對確鑿的事實，男孩卻矢口否認，說自己什麼都沒做。那個做媽媽的，也不配合警方辦案，她拒接電話，拒絕去做筆錄。

事情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什麼結果，律師無奈地說，小男孩才10歲，即便是官司贏了，也不能拿他怎麼樣，最多就是一句道歉。

在曝光事件的帖子下，我看到了很多女性講述了自己童年時被猥褻的經歷。那一刻我才知道，原來，有那麼多的女孩小時候遭受過這樣的傷害。

小波說，剛上小學的時候，她還什麼都不懂。堂哥騙她說，我們來玩個遊戲……過後，堂哥給了她幾塊糖。

過了幾天，另外一個堂哥也說要跟她玩一個遊戲……

後來，她長大了，懂事了，她哭着去質問她的堂哥。可是，得到的卻是惡狠狠的威脅：如果敢把這件事告訴別人，他們就殺了她全家。

那以後，小波只要一見到他們，只要一聽到他們的聲音，甚至是聽到跟他們有關的話題，她都會精神緊張，全身出冷汗。

她想把這件事忘乾淨點兒，她想找一個人傾訴，她也想好好地哭一場，可越是這樣想，她就越做不到。

她覺得這個世界很噁心，很恐怖，她覺得自己髒。

後來，她那兩個堂哥中的一個當了兵。有一次去執行一個有危險的任務時，家裡所有人都為他擔心，只有她，躲在角落裡，暗暗祈禱他快點死。

現在，她有了自己喜歡、也喜歡她的人，但是不敢表白，也不敢接受。她有時候想，應該去把那兩個人殺了。

小英說，她7歲那年，媽媽的一個朋友帶着她的兒子從另一個城市到她家裡來玩。有一天早上，家裡只剩下他和那個大她5歲的哥哥在家時，那個哥哥爬上了她的床……她嘴裡嚼着棒棒糖，根本就不懂那個哥哥對她做了什麼。

幾年之後的一個暑假，那個哥哥又跟着他的媽媽來了。那個時候，她懂事了，她拼命地拒絕和抵抗，可是，她的呼喊與哀求都沒有用。

封閉和傳統的觀念，讓她沒有勇氣把這件事說出來。她怕說出來之後父母會責怪她，她怕同學會在背後指指點點，她怕所有人都嫌棄她。

她選擇了默默承受。

後來她上了大學，她隱藏了過去跟不同的男孩子談戀愛，她做志願者，她用自己辛辛苦苦賺來的錢資助更多需要幫助的女孩子。她認真地給她們寫信，告訴她們，女孩子應該怎樣保護自己。

對於自己小時候受到的傷害，她從未對別人說過一個字。她認為，每說一次就等於把傷口扒開一次給別人看。而別人除了同情之外，根本不會有什麼感同身受。

就這樣，這個秘密被她掩埋了十幾年。直到十幾年後，當她對一個要好的閨蜜講出自己的那些經歷時，那些隱忍了十幾年的淚水終於決堤而出。

小慧說，父母花了16萬為她請來一個家庭老師。結果，她卻在自己家裡被家庭老師性侵了。

當她第一次把這件事告訴父母的時候，他們根本就不相信，他們甚至質疑她是為了不想學習而說謊。

直到後來，父母在她的房間安裝了視頻監控，這才相信了女兒說的是真的。

或許是出於無知，或許是出於恐懼，或許是出於羞恥心，很多女孩都無法及時和直白地告訴父母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而有些做父母的，又常常因為疏忽和無知，而無視孩子的各種反常和暗示。

5歲的小女孩被猥褻事件發生之後，有網友說，這又不是什麼大事！只是兩個不懂事的孩子隨便玩玩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大人不要過分解讀。

我給大家講一個故事，是曾經發生在我身邊的真實事件。

在我讀小學的時候，班裡有一對雙胞胎姐妹，她們還有一個和我們同校、比我們高一年級的哥哥，和一個更大一點的姐姐。

因為家裡有三個女孩，只有一個男孩，所以那個哥哥被嬌縱得不成樣子。

讀小學的時候，他就是我們學校的一霸。他看哪個男生不順眼，二話不說上去就打。更過分的是，看到哪個女生長得好看，就會去騷擾人家。

學校里所有的女生，大概除了我之外，全部都躲着他。

有一段時間，我媽媽是他的班主任。媽媽曾經為了他的惡習找他的家長來學校談了幾次。可是，他的父母卻對此不屑一顧，他們都認為，男孩子小的時候，調皮一點很正常，長大就好了，沒什麼。

後來，他上了中學。

有一天，傳來一個消息：我們那兩個同學的哥哥，因為強姦未遂，被警察抓走了。

過了一段時間，聽說他被放出來了。只不過，從那以後再也沒在學校見過他。

又過了一段時間，聽說他又被抓進去了，並且判了刑，因為他強姦了鄰居家的一個女孩子。

他的父母散盡了全部的家財，才在他坐了幾年牢之後，把他從監獄裡弄了出來。

再後來，我離開了姥姥家，回到了爸爸媽媽身邊。

過了幾年之後，有一次我回去探姥姥的時候聽說，我那個同學的哥哥已經不在人世了——他再一次因為強姦罪被判了死刑。那一年，他才20歲出頭。

那一對把兒子視若珍寶的老父親老母親，曾經說過：男孩子小的時候，調皮一點很正常，長大就好了。

是的，他們的孩子長大是長大了，可是卻並沒有變好。

我不知道當他們的兒子被押上刑場的時候，他們除了傷心欲絕之外，有沒有後悔？

我不敢說，是他們親手把他們視若珍寶的兒子送上了斷頭台，但是，孩子的命運掌握在父母手裡，這句話，卻是真的。

這又讓我想起了李雙江的兒子李天一，那個被爸爸媽媽捧在手掌心裡長大的孩子。

有一次，李雙江夫婦做客《魯豫有約》時，曾自信地大談自己的育兒經。

他說：

我兒子天賦好，喜歡運動、喜歡交朋友。他思維非常靈敏，英語單詞隨便就能記幾千個，這讓我非常高興。孩子在青春期叛逆很正常，你不能要求他什麼都好，但總歸學不壞。

當魯豫問他：

你會打兒子嗎？

李雙江說：

不打，捨不得。有時真想打，但不能打。還沒打，自己的眼淚先掉下來了。

後來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在李天一屢次犯事、又屢次化險為夷之後，終於在他17歲那年，因為強姦罪被判處有期徒刑10年，直到現在還在監獄裡服刑。

而這已經是他的二進宮了。

已經74歲的李雙江，因為接受不了兒子的所作所為，精神上受到了很大打擊，大病一場。

是的，孩子小的時候不懂事，也許他們犯不下什麼大錯，但是如果放任他們不管，再過幾年，等他們大了，就真的想管也管不了了。

到那個時候，他們犯的錯，就不是10歲孩子所犯的錯那麼簡單了。

文章開頭的那個故事，是不久前的一條新聞，是我的一個讀者小夥伴分享給我的。

她說，她小時候不懂，爸媽也沒對她有過性教育。所以，被鄰家哥哥猥褻了也不知道，大了以後才懂。

她不願意跟別人說起這件事，但是她希望我能寫寫這個話題。性教育太重要了。她希望能通過寶寶姐的文章，影響到大多數人重視性教育，並且行動起來。

我看到她的留言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半小時以後了。她短短的那幾行字，讓我瞬間掉了眼淚。

我沒有安慰她，我知道這不是三言兩語能夠安慰得到的。於是我流着眼淚給她回復了四個字：好的一定。

在寫這篇文章的時候，我想了很久，要不要提到她。猶豫再三，最後我決定在文章的結尾把她寫出來。

這篇文章寫到這裡的時候，我去找到她的微信，給了她一個擁抱。

我知道，童年的傷害一定而且已經在她心裡留下了難以撫平的傷痛。發生的已經沒辦法挽回，我希望我為她而寫的這篇文章，能給她帶來安慰。也希望她能把今天當成一個新的起點，淡忘過去的那些不愉快。

人生雖有苦難，但還有很多美好的東西，值得我們去期待和追尋。

我之前的一篇文章里說過，沒有一個男孩子天生就邪惡，也沒有一個男孩子天生就喜歡傷害別人。每一個十惡不赦的惡魔，都是在懵懂無知中成長起來的。

如果你有一個兒子，你要教給他的，不單只是努力向上，不單只是要頂天立地。你更要教會他：當面對一個女孩子的時候，如果你喜歡她，請你好好保護她。如果你不喜歡她，也請你不要去傷害她。

在這個世界上，想讓一個女孩子平平安安、無憂無慮地長大，看上去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但事實上，真的是需要一點好運氣。

如果你有一個女兒，在她們很小的時候就應該告訴她們，雖然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小綿羊，但是也有大灰狼。要告訴她們，身體上的有些部位是別人不能碰觸的，並且要勇敢說「不」。

在我們身邊，有些人是幸運的，而有些人卻要歷盡磨難。

我始終有一個信念：那些幸福的人，應該為那些遭遇過傷害的人做些什麼，就當是替這個世界彌補欠下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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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高寶寶15歲寫小說38歲考取香港中文大學研究生院20年中文教育經驗一手把女兒培養成港大一級榮譽學士及倫敦大學教育碩士。讓她溫暖而有力量的文字，陪伴你一路前行，遇見更好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