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她是侍妾生下的庶女,在侯府受盡冷落,卻被皇子一心求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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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內容為虛構故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1

故事:她是侍妾生下的庶女,在侯府受盡冷落,卻被皇子一心求娶

鎮國公府因為通敵叛國罪被滿門抄斬。

那日大雨滂沱,電閃雷鳴,刑場上血水混着雨水暈開,染地滿地都是,沿途的百姓忙將屋門緊閉,不讓家裡沾上晦腥之氣。

婦孺的哀哭慘叫和男兒的痛斥掙扎聲混在一起傳地很遠,令人毛骨悚然,聞之悲戚。

秩序井然的士兵神情肅穆,如鐵桶般將刑場圍地水泄不通,密密麻麻的雨滴砸在他們堅硬的鎧甲上,又緩緩滑落。

私身半跪於地,背上肌肉隆起,一雙皂靴踏於其背。男人長身玉立,步履穩健,緩緩下轎,朝服上金線繡的龍蟒翻飛,傲氣凌人,見其服,識其人,他便是三皇子,晏渝。

當朝皇上荒淫無道,桀犬哮日,沉迷於煉丹巫蠱之術。百姓忍飢受餓,三旬而九食,民怨沸騰,皇子們蠢蠢欲動,眼見着父君虧空了身子命不久矣,下一任君王未嘗不能落在自己頭上?

奪嫡之爭便心照不宣地展開了,鎮國公府是二皇子最大的底牌,如今晏渝扳倒了鎮國公府,二皇子自然潰不成軍,方寸大亂,淘汰出這場爭奪。

臨刑的鎮國公府男兒見了晏渝紛紛情緒激動,對他痛斥怒罵,可惜才喊了幾個字,便被劊子手一刀削了腦袋。

晏渝不是來看手下敗將的慘狀,而是徑直尋向一個女孩。

只見女孩被暴雨淋得濕透,頭髮濕漉漉地成綹狀粘在額頭,眼眶通紅,泫然欲泣,卻依舊倔強地不讓淚落下來,惡狠狠地瞪着晏渝。

對女孩的滔天敵意,晏渝毫不在乎,只一句話便改變了女孩的命運。

「給她鬆綁。」

下人爭先恐後地解開手腕上的麻繩,忙給她撐起傘。周圍的女眷或驚訝或羨慕,看向女孩的目光裡帶着深深的怨恨與嫉妒,憑什麼她就這麼好命,被三皇子看上免於一死,還能做個侍妾衣食無憂?被滅族仇人看上,她就應該咬舌自盡以證清白才對!

高大的男人俯下身,捏住女孩的下頜,極富侵略性的眸子一寸寸掃過她的面頰,像常勝將軍巡視他的領地。

「放開我!」女孩不住地掙扎,小臉氣地通紅,卻無論如何也掙脫不了他烙鐵般的大手。

真是可悲可嘆,權高位重的皇子救下臨刑的罪臣之女,二人不僅身份懸殊,更是隔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又是一出虐戀情深的話本子。

大家都看出了女孩的寧死不屈與憤恨,殊不知,在「烈女」的表象下,她眼底近乎瘋狂的熱切與勢在必得。

2

寒冬臘月,大雨傾盆,寒意透過粗製濫造的單薄囚衣,滲進骨頭縫裡,把寧雨恬整個人凍地發疼發麻,手腕被粗麻繩勒得青腫充血,她都渾然不覺。

寧雨恬覺得,她這輩子的演技,都用在今天了。

刑場裡的人像待宰的豬羊,嘶嚎哭叫像悅耳的音符,觸目所及皆是濃郁的血色,卻讓寧雨恬心醉神迷,燙地她熱血沸騰,拼命才能壓抑住嘴角上揚的弧度。

她等這一天,等地太久了。

寧家人死絕,而她傾慕已久的愛人如天神降臨,救她於鐮刀下。

寧雨恬自從見到晏渝,就知道他們是一樣的人,一樣的獨斷、冷漠,專制,執著。

可晏渝貴為皇子,理應喜嬌弱懂事萬種風情的心地善良的權貴之女,而不是她這種暇眥必報,滿腦子殺兄弒父的人。所以,儘管寧雨恬再激動,也不能流露出半點開心的情緒。

她到王府安置下來,被侍女伺候着換上綾羅綢緞。沐浴湯池,薰香裊裊,沁着甜絲兒的暖氣一烘,寧雨恬才感受到刑場上淋雨的後勁,打了幾個噴嚏,染了風寒。

晏渝掀了帘子進來,見女孩被層層疊疊的絲衾裹成個粽子,只露出一張巴掌大的素白小臉,活像擠破粽皮的軟白糯米餡兒。

冷氣隨着晏渝湧進裡屋,激地寧雨恬鼻頭一癢,止不住地打噴嚏,她說話帶着濃濃的鼻音,「你為什麼救我?」

「報恩。」晏渝生怕將身上的冷氣傳給寧雨恬,便靠門邊站定,遠遠地望着她。

「寧雨恬,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晏渝眸光暗沉,像打翻的墨硯,翻湧着萬般思緒。

寧雨恬皺着眉頭思索半響才想起來他們那次久違的相遇,那時晏渝羽翼未豐,渾身是血,狼狽地從窗柩外翻進來滾落在地。腿傷深可見骨,換作一個成年人都會疼地只會在地上翻滾,可他卻強撐着站起來,抽出刀抵在寧雨恬脖頸上,威脅她若是將他交出去,他便殺了她。

男孩臉頰上血污和青紫的傷痕混雜,看不清面容,只有一雙警覺如小獸般的清亮眸子,在陰暗逼仄的寢屋裡熠熠生輝。

儘管刀刃都已經抵在脖子上了,寧雨恬依舊不慌不忙,心底甚至還有幾分可笑,她不害怕這個男孩強弩之末的威脅,但是對他近乎極限的堅持和毅力產生了好奇。

於是,她瞞着鎮國公府藏下晏渝,還偷偷去坊市買傷藥照顧他。

如此一藏便是半個月。

可惜,晏渝最後不辭而別,留下一封類似「滴水之恩湧泉相報」的信便悄然離開,徒留滿是他住過痕跡的屋子。

勞什子湧泉相報,人都走了她從哪摸他去?只能憋憋屈屈地等着人家主動找上門來。

被動極了。

寧雨恬當即面無表情地把這封信丟進爐火里燒成了灰燼。

「怎麼可能忘了你,我這輩子唯一一次被人用刀抵着,那人就是你。」寧雨恬斂下眸底不合時宜的情緒,換上一副牴觸厭惡的表情。

晏渝將寧雨恬的表情收盡眼底,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微乎其微,轉瞬即逝。

她還記得我,這就夠了,晏渝想。

「你是不是後悔當初救了我?」晏渝話語間帶着近乎殘忍的笑意,問題之前他便早已知曉答案,寧雨恬救了他,他卻恩將仇報,把她的家毀了。

晏渝覺得寧雨恬溫柔、善良,對着小時候那個危險的自己能都盡力包庇,善意照料,她應該是生長在溫室里不染風霜的嬌花,卻硬硬生被他打破了溫室,拽進了淒風苦雨中。

他會用餘生去補償她,給她萬般呵護,重新給她一個家。

但鎮國公府,晏渝不得不除。他與二皇子勢如水火,不共戴天。鎮國公府與二皇子是一條繩兒上的螞蚱。前者如日中天,後者也跟着氣盛,成王敗寇的道理誰都懂,所以他對寧雨恬心有愧疚,卻依舊不可能放過鎮國公府。

不擇手段,剷除異己,便是晏渝的生存之道。

何出此言?

寧雨恬微微愣神,隨即反應過來,晏渝以為她救了他,最後卻被他抄了家,這種農夫與蛇的故事。

殊不知寧雨恬當初救下晏渝之時,知道他是三皇子,是鎮國公府拼了命也要滅掉的人。

晏渝以為她一片淳淳善意,卻不知寧雨恬分明是存心利用,救下晏渝很大一部分也是出於自己的私心。

巧了,不僅晏渝想搞垮鎮國公府,寧雨恬也想,可是憑她一個閨閣女子勢單力薄,晏渝的到來簡直是天賜良機,她必須抓住。

扶持鎮國公府的仇家,使其壯大勢力,兵強馬壯,還有比這更令人歡欣的事嗎?

這樣看來,寧雨恬真是罔顧人倫、不仁不義,不忠不孝。

可寧雨恬安之若怡,甚至承認她就是這樣的人,而且,她從未視鎮國公府為她的家。

她真正的家,是冬涼夏暖、陰暗逼仄的偏院。那裡奴婢稀少,背陽向陰,一到秋天門口那盤虬的楓樹便撲稜稜地掉葉子,一出門便是滿地的落葉,滿目的枯黃,透着無人問津的蕭瑟。

她真正的家人,只有生母李姨娘和婢女蘇燕環。

可惜她們都死了,死在深宅後院陰私,偌大府邸的蹉跎歲月里。

李姨娘是老爺抬的侍妾,懷有身孕時曾受過寵,只不過這份單薄的寵幸隨着寧雨恬的降生而消散,鎮國公府沒有兒子,全是姑娘。老爺千盼萬盼希望李姨娘肚子裡是個男孩,臨生產前老爺眼巴巴在屋外候着,大房咬着手帕恨怎麼沒早點把這孽種下藥流掉,氣氛都是箭在弦上。

直到產婆抱着孩子說是個小姐,老爺臉色鐵青,當即繃不住摔門憤然離去。大房喜笑顏開,不屑地瞥了李姨娘一眼,便急着伺候老爺去了。只有李姨娘一個人,溫柔地凝視着她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明晃晃的喜歡都要溢出眼眶。

除了李姨娘,沒人對寧雨恬的降生表示歡喜。

李姨娘其實無意母憑子貴,她性格軟弱,不爭不搶,最大的期望便是安居一隅,吃飽喝足。可惜大房早將她視做眼中釘,明里暗裡擠兌她,老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默許了大房的小動作。

並非所有的後宅都是爾虞我詐,換作別個府上,可能夫妻情深,婆母厚愛,妯娌和睦,兒女出息。可惜李姨娘命不好,硬是捲入宅斗之中,於是她一味忍讓,逆來順受,換來最後纏綿病榻氣息奄奄,寧雨恬低聲下氣四處求人借錢,李姨娘還是熬不住,在寧雨恬十二歲那個冬天走了。

更可憐可笑的是,寧雨恬不能對着細心呵護她的李姨娘叫娘,而要對着那個兩看相厭的大房金氏喚娘。

蘇燕環是跟了寧雨恬十年的婢女,在被忽略的偏院裡她是最為忠心耿耿的奴婢,自稱李姨娘救了她們一家,她的命便是李姨娘的。

生母死後,寧雨恬全心全意信任的人便只有從小跟到大的蘇燕環。

可惜好景不長,蘇燕環曾為李姨娘頂撞大房,大房想讓她吃鞭子,都被李姨娘一力攔下。這下蘇燕環沒了倚仗,一介小小奴僕勢單力薄,只能任人宰割。

她被大房許配給了一個屠戶,蘇燕環開始百般不願說要伺候寧雨恬一輩子,最後老爺被金氏吹了幾天的耳旁風親自下令,蘇燕環再不願也得去。

那屠戶滿臉橫肉蠻不講理的模樣,生意上略有不順便回家毆打蘇燕環發泄,她新傷舊傷斑駁在一起,每每都要靠水袖遮掩,沒過多久也撒手人寰。

幼時寧雨恬被大房二房的幾個小姐圍成一圈欺負,她像兇狠的幼獸拿石塊砸破了幾個小姐的腦袋,當時她天真地以為老爺會照理降罪,畢竟是小姐們先欺負的她,她才會動手。

但是當老爺看到他寶貝女兒們淌血的臉,當即怒不可遏,不聽寧雨恬解釋,狠狠甩了她一巴掌,下令家法處置。

自從那時,寧雨恬便對鎮國公府徹底失望了,隨着她在意的人接二連三地死去,她日日夜夜都想着如何搞垮鎮國公府,如今如願以償,她實在是快活極了。

可這些事,寧雨恬該如何對晏渝說呢?她對着喜歡的人,做不到將那些狼狽不堪的過去全盤托出,她寧願讓晏渝覺得她是一朵純善嬌弱的莬絲花,也不願讓他看到她落魄的一面。

3

「不悔。」

晏渝懷疑他聽錯了,片刻後才反應過來,竊喜從心底炸開了花,可還不等他面色緩和,寧雨恬的下一句話便讓他如墜冰窟。

「換作其他人,我一樣會救,畢竟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平靜而殘忍的話語如利刃一般狠狠刺進晏渝的胸膛,撕開他的血肉,讓他心肺生疼,幾欲窒息。晏渝氣紅了眼,怒火中燒,三步作兩步地衝到寧雨恬身前,狠狠捏住她的下頜,俯下身兇狠地盯着她,好像蓄勢待發的凶獸。

「你再說一遍?」

低沉的怒音帶着咬牙切齒的味道,昭示了男人的盛怒至極。可是隨着寧雨恬吃痛的悶哼,晏渝還是保持了一絲理智,稍微放鬆了對她的鉗制,視線觸及她下頜處的淤傷,瑩白嬌嫩的皮膚中那點紅痕顯得格外突兀,灼傷了他的眼眸。

他本意是接她到府上好好補償她的,就算她不願意他也要封她妃位,硬和她綁在一起。可這才頭一天,他便又一次傷害了她。

對上寧雨恬淚水氤氳的眸子,晏渝像被冰水臨頭澆下,怒焰霎時熄滅了大半,愧疚與酸澀湧上來,他不會承認,當他聽到那句絕情的話,比憤怒更多的是委屈和難過。

寧雨恬哭了,她裝的。

金豆子是真難擠,她想沒淚硬擠,簡直弄地她眼睛疼。不過效果顯著,晏渝眼裡的心疼和愧疚都要溢出來了,卻仍緊抿着唇用怒火掩飾,不讓自己示弱。

在寧雨恬眼裡,此時的晏渝可愛極了,像極了炸毛的獵犬,尾巴都抑制不住地翹起來了,卻還要對她呲牙咧嘴。

這場爭執看起來是晏渝強勢,其實他已經占了下風,情緒完全被寧雨恬左右。而看似弱勢的寧雨恬才是掌控全局的那一個,她此舉一則試探她在晏渝心裡的地位,二則穩固其偽裝。

此番爭執,寧雨恬大獲全勝。

「不管是誰我都會救,你沒什麼特殊的!晏渝這次你聽清楚了!」寧雨恬嗔怒道,扭着頭極力想掙脫男人的束縛,纖細的柔荑攀上晏渝充滿力量感的大手,拼命把他往外扯。她掙扎的力道對晏渝來說就像蜉蝣撼大樹,可望着她全身心抗拒的模樣,他還是鬆開了她。

寧雨恬的話語越發殘忍,把晏渝心底那點隱秘的委屈給明擺着攤了個乾乾淨淨,他胸口就像有把刀子在攪,搗地他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奄奄一息的怒火被寧雨恬的話一澆,瞬間重燃,以燎原之勢席捲了晏渝,他攥了攥拳,額角青筋暴凸,深呼吸極力壓制住暴虐殺人的衝動。

餘光瞥見案上的紅釉柳葉瓶,怒氣正好有了發泄的地方,伸手一拿就要往地上摔,就在脫手之即又猛地頓住了,寧雨恬這麼膽小,輕輕一掐就會哭,要是他摔碎瓷瓶弄出大動靜,肯定還會被嚇哭。

還有,等他走了,寧雨恬面對着滿地的碎碴子,說不定會因為不知道怎麼收拾弄傷自己,晏渝想。

真是煩死了,晏渝重重將柳葉瓶往案上一磕,憤然離去。

寧雨恬發呆地望着瓷瓶在案上微微顫抖,最後立住不動了。隨着簾葉翻飛,晏渝的身影消失不見,她忽然噗嗤一聲笑出來。

太可愛了,晏渝真的太可愛了。

明明氣到失去理智,晏渝還是惦記着她,怕嚇着她連個瓷瓶都不敢砸。堂堂二皇子燕王殿下何時變得那麼憋屈了?

世人皆說燕王暴戾,手段殘忍,可在寧雨恬眼裡,晏渝卻是世界上最溫柔的愛人。

這次寧雨恬雖然目地達到了,但做的有些過火,可謂是惹毛了晏渝。她一向不是坐以待斃的人,偽裝立住了,該和晏渝表明心跡了,此事不能馬虎,她得步步為營,一步步讓晏渝陷入她編織的網裡。

寧雨恬靈機一動,計上心頭。

4

晏渝這幾天心情很糟糕。

往常愛不釋手的兵書如今卻讓他一個字也讀不下去,反而有種撕了它的衝動。

他一把掀了書,直奔軍營抄傢伙突擊檢查武學,打地熱火朝天渾身是汗,依舊排解不出心裡那股鬱氣,下手越發狠辣。副將看出不對,親自上場和晏渝過招,被揍地鼻青臉腫地退下,暗自叫苦不迭,直到晏渝丟下一句「勤加練習」,大刀闊斧地離場,副將感嘆終於送走了這位煞神。

副將自然是很敬重他的將軍,將軍有勇有謀武功超群,可謂一代梟雄,不過他覺得晏渝脾氣着實大了點,將來娶媳婦怕是不會心疼人的。

晏渝也掛了彩,不過比起副將來說那叫一個九牛一毛、微不足道。折騰一番心情並沒有變好,晏渝知道他的不悅來源於誰,但他不想承認。

晏渝才不會承認他想寧雨恬,又拉不下臉去看她。堂堂七尺男人怎麼被女人所影響?晏渝硬氣地作息如常,卻做夢夢見寧雨恬哭地梨花帶雨的小臉,鼻頭紅通通像個受驚的小兔子。

他按耐不住了。

英雄難過美人關,這很正常,晏渝對自己說。

相思成疾,卻念在剛鬧過不愉快,晏渝本想再等兩天,可婢女傳來的消息卻讓他徹底坐不住了。

寧雨恬鬧絕食,已經三天沒吃過飯了。

晏渝當即怒不可遏,一掌拍在書案上,將黃木梨書案砸出深深的裂隙。他把墨硯狠狠摔在婢女身上,問為什麼現在才告訴她。

「殿下息怒!賤婢罪該萬死!」婢女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腿肚子不住地打顫,她知道慈繡堂那位是燕王殿下搶來的,本以為殿下只是一時興起,不久就玩膩了,沒想到殿下對那人如此重視。

「自己下去領罰。」晏渝冷冷道,「滾吧,以後不用來燕王府當差了。」

他風馳電掣沖向慈繡堂,又怒又心疼,氣的是寧雨恬就如此恨他,寧可死也不願待在他身邊,心疼的是她本就體弱,還感染着風寒,萬一有個好歹……晏渝不敢往下想了,他承擔不起失去她的代價。

很久之前晏渝便愛上寧雨恬了,可惜當時勢單力薄,只能眼睜睜看着她為照顧自己四處奔波,以前他就想,等他奪了權,定要向她提親。可如今大權在握,晏渝卻不得不毀了鎮國公府,以強搶豪奪的手段逼她在側。

也許僅僅是他的一廂情願罷了,寧雨恬會恨他一輩子,可那又怎樣呢?只要她讓他時時刻刻放在眼皮子底下,觸手可及,晏渝便能心安。歲月漫長,只願她平安喜樂,所求惟此而已。

皂靴摩擦地面的聲音越發刺耳,來人大步流星,惹起院外一陣恭敬之聲,寧雨恬聽動靜便知道,是晏渝來了。

長線沒白放,這不,釣上魚來了。

礙事的帘子被晏渝一把掀起,他目光鎖定寧雨恬,從頭到尾仔打量,連根頭髮絲兒都不放過。

只見女孩時不時掩唇低咳,臉色蒼白、唇色淺淡,幾乎看不到血色,皓腕纖細若扶柳,好似一折就斷,裙裾松松垮垮地罩在她身上,弱不勝衣,好像一陣風就能把他吹跑。

當即晏渝便眉頭緊皺,越發心疼,才幾天不見,她比上次更瘦了。

「你鬧什麼脾氣?」晏渝一撩衣擺,坐在寧雨恬身側,冷冷地瞪着他。

「別管我。」寧雨恬只是瞥了他一眼,便很快移開視線,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

食案上呈着各色佳肴,長生粥熬地軟糯清甜,水晶龍鳳糕小巧玲瓏,清宮南乳肉油漬澄亮,飯菜無一不精緻,都冒着滾滾熱氣,缺完好無損一絲未動。

「自己吃飯,還是要我餵你?」

當然要你餵我,寧雨恬想。

「罪臣之女自知罪孽深重,這條命不要也罷,燕王殿下就成全臣女罷。」

晏渝心頭火氣,眉頭直跳,「本王讓你活着,你就只能活着!你這條命是本王的,和鎮國公府沒有任何關係,明白嗎?」

寧雨恬避而不答,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

溝通不了,晏渝索性端起熱氣騰騰的粥,舀起一勺湊到寧雨恬唇邊,按耐着性子,「喝。」

寧雨恬皺起眉頭瞪着勺子裡的熱粥,悄無聲息地吞了口唾沫,艱難地移過頭去,裝出一副全身心的抗拒。

耐心耗盡,晏渝一口含住勺里的粥,扣住寧雨恬的後腦,吻上她的唇,她毫無防備,微微愣神後一口咽下他餵來的粥,一臉錯愕地看着他。

晏渝看着女孩杏眼圓睜,眼角還瀲灩些許淚漬,像被揪了尾巴的貓兒,呆呆地看着他,下一秒就要炸毛的模樣。手心痒痒的,有種揉亂她頭髮的衝動。

「你幹什麼!」她寧雨恬果然炸毛了,反應過來後整個人像他撲過去,伸手就推搡晏渝要把他推出門外。

他順勢攬住她的腰身,握着她作亂的小手,冷酷道:「你想讓我每頓飯都這麼餵你?」

反抗的力量如泥牛入水,她還被晏渝死死禁錮住,寧雨恬沮喪地埋在他懷裡,方才一鬧惹地她連連咳嗽,難受地整張臉都皺起來了。晏渝旖旎的心思瞬間消散無蹤,心疼地狠狠剜了她一眼,一想到她不愛惜自己的身子,他就氣不打一出來。

晏渝將寧雨恬推坐於軟榻上,把粥往她身前一遞,凶神惡煞地盯着她,惡聲惡氣道:「把這碗粥喝完,我盯着你。」

女孩不服氣地瞪了他一眼,癟癟嘴握起湯匙,估計是心有餘悸,怕晏渝再用嘴餵她,就老老實實喝了半碗。

風寒入體,加上寧雨恬這段時間不住地糟蹋身體,僅是和晏渝待的這一會,就止不住地咳嗽。

聲音沙啞,好像在砂紙上摩擦,肺里漏風,咳地寧雨恬小臉通紅,看得晏渝直皺眉。

「燕王殿下還是莫在臣女這邊待了,小心染病傷了龍體。」寧雨恬壞心眼地瞥了他兩眼,故意湊過去在他身邊重重咳了幾聲,話里句句都是為他好,卻身體力行地透漏出讓他快走的意思。

一眼就能拆穿的小把戲,晏渝懶地理她,見她越來越近,索性一把將她圈進懷裡,下頜抵上她毛茸茸的發頂,有些咬牙切齒地嘆息道:「你怎麼這麼讓人不省心。」

「到了我燕王府,就是我的人了,沒我的允許,你不能這樣糟蹋身子,明白沒?」

懷中人倔強地哼哼幾聲,卻是沒推拒晏渝,乖乖縮在他懷裡。

喝了藥,寧雨恬精神不濟,不一會便窩於塌上沉沉睡去。燕王熄了裡屋的蠟燭,拉來屏風,派人把文書兵書搬過來,留宿在慈繡堂。

入夜,晏渝輕手輕腳地爬上床,見寧雨恬蜷縮着身子把自己裹成小小一團。烏黑的髮絲凌亂,整張小臉都蒙進絲衾里,只露出一截蔥白如玉的脖頸。

身側是他心心念念的女孩,曾經求而不得,現在勢如水火,能像如今這般安安靜靜毫無防備地躺在枕邊,真是難能一見。

晏渝望着女孩的睡顏,感受着這難得的靜謐,這幾天心裡的鬱氣一掃而空,英雄難過美人關,他認栽,不過美人帶刺,不知道多久才能讓寧雨恬放心芥蒂,徹底接受他。

滅門之仇不共戴天,不過他有時間,有一輩子的時間去慢慢等,去等寧雨恬回心轉意。

睡夢中晏渝感到有什麼熱乎乎的東西一個勁往自己懷裡鑽,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發現寧雨恬毛茸茸的小腦袋抵在他胸前,雙臂環住他,裡衣散亂,整個人埋在他懷裡,貼地緊緊的。

不會發熱了吧,晏渝摸摸寧雨恬的額頭,溫度正常,就是身上熱。而晏渝身上偏涼,好似冷玉,寧雨恬感受到冷源,貼地越發緊,像藤蔓搬纏在晏渝身上,死死扒着不撒手。

坐懷不亂是不可能的,他又不是陳世美。

晏渝撥開她額上凌亂的髮絲,輕輕落下一吻。

5

窗外昏暗陰沉,透出一絲天光,寧雨恬驟然驚醒,耳畔是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挲聲。她扭頭,看見晏渝光裸的後背,肌肉線條流暢分明,一舉一動彰顯着滿滿的力量感。

只是上面刀傷斑駁,舊傷早已結痂,剩下暗色的疤痕。

「……晏渝。」

「我吵醒你了?」晏渝放輕了動作,湊近寧雨恬摸了摸她的頭,「睡覺。」

寧雨恬反手捉住他的手,不讓他走,認真地盯着他,神色晦暗,好像困在夢魘中仍未醒來。

「別走。」寧雨恬說,拽地他更緊了,臉頰貼緊他的掌心,像捍衛領地的小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這是魘住了,在說夢話?晏渝啞然失笑,他竟然以為寧雨恬是真的捨不得他,不想讓他走,怎麼可能啊。

「乖,我要去上早朝。」晏渝溫聲細語地哄她,另一隻沒被束縛的手揉着她白嫩的臉蛋,過了好一會寧雨恬才慢慢鬆開手,但目光仍是緊緊黏在他身上,不肯移開。

背後視線灼人,燙地晏渝心裡直痒痒,簡直能把他整個人釘回裡屋。

當下朝廷局勢緊張,奪嫡之勢越發嚴峻,成王敗冠,不成功便成仁,事成他能給寧雨恬一世榮華,敗則屍骨無存,寧雨恬唯一的庇護所也岌岌可危,他不知道還有誰能護住她。

他不止為了自己而活。

寧雨恬做噩夢了。

她夢見李姨娘病入膏肓,奄奄一息,額頭燒的滾燙,她拿着濕毛巾一遍遍地擦,溫度卻不見下降。只能眼睜睜看着李姨娘撒手人寰,她拉着李姨娘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李姨笑着親吻她的額頭,再見便是喪事上,棺槨里,只剩下淒涼的兩三招魂幡,滿眼都是死寂的白。

夢見蘇燕環萬般不舍地拉着她的手,硬是掙扎着不肯上花轎,大房命三四個小廝拉開她們,逼着拽着把蘇燕環推上轎,寧雨恬目送蘇燕環坐上那輛看似喜慶的「囚車」,此生終究是無緣再見。

最後是不辭而別的晏渝,他說等他事成奪權歸來,定給她一個未來,可寧雨恬沒等到晏渝回來的那一天,鎮國公府還沒倒,她便染疾身亡。

夢境的最後,寧雨恬最在意的三個人都離她而去,她伸出手,只能虛虛抓到他們的影子,而她孑然一身,一無所成,早早逝去。

真是個糟糕透頂的噩夢,寧雨恬想,如果這是她最後的結局,那真是太過窩囊了,氣的棺材板都壓不住,得生生氣活過來。

就算沒有晏渝,她也得把鎮國公府攪地烏煙瘴氣,大房如果能壽終正寢,那就是她作為李姨娘女兒的失職。

寧雨恬也不會像夢裡那樣被動地等着晏渝兌現承諾,她會想方設法地接近他,山不就我,我來就山。

6

黃河泛濫,沿岸村莊都被淹了,幾十萬人淪為難民,修黃河河堤便成了當務之急。

朝廷出現了兩種聲音,修與不修。這聽起來是個匪夷所思的事兒。若放任河水泛濫,豈不是眼睜睜看着黃河改道淹死那麼多老百姓?於是為國為民為蒼生福祉,以太子為首的主修派便天時地利人和地響應號召,轟轟烈烈展開行動。

太子派最大的敵人,三皇子燕王殿下,態度卻模稜兩可,不少中立派都摸不着頭腦。奪嫡之爭,爭的是勢力,更是時機,三皇子一向雷厲風行,卻在這節骨眼兒上做出如此錯誤之抉擇,怕是風向要變。

寧雨恬雖身居後宅,對此事卻並非一無所知,依她看,這河堤不修,對百姓苦;修了,百姓也苦。村莊淹了,皇帝下詔賑災,官員們都很開心,撥給難民的銀兩與糧食要先經過他們之手,人家都心照不宣地把東西往自家腰包里塞。省、路、州,縣層層剝削下來,到老百姓手裡的就只剩渣了。

現在的朝廷是一顆爛到根里的樹,腐朽倒塌是早晚的事。要麼改朝換代,要麼新帝繼位,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晏渝下朝,第一件事就是把寧雨恬叫過去伺候。

小丫鬟領着寧雨恬在簾外站定,朗聲稟報:「燕王殿下,寧小姐來了」。寧雨恬進了裡屋,隔着雕花的屏風,能感受到熱騰騰的氤氳水霧。

「傻站着幹什麼?還不趕緊來伺候?」屏風後傳來男人慵懶的聲音。

把我當成丫鬟使喚?寧雨恬攥拳,捏了捏骨節,悄悄露出一個陰惻惻的笑,不過這倒是個培養感情的好時機。

繞過屏風,走近木桶,晏渝背上交錯的傷痕吸引了寧雨恬的視線,讓她想起晨起時他背上的傷。

不過當時她沉浸在夢魘里,沒來及仔細看晏渝便離開了,當下倒是有了近距離觀察他的機會。

「怎麼伺候,還要我教你嗎?」晏渝壞心眼地使喚寧雨恬,其實他哪捨得讓她像下人一樣伺候他,只不過是想多見見她罷了。

就在晏渝糾結忐忑不知該如何開口時,寧雨恬嬌柔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疼嗎?」

晏渝一愣,沒反應過來。

「問你話呢,傷成這樣,疼不疼啊。」寧雨恬挑了個塊晏渝完好的肌膚狠狠一擰,一下子把晏渝擰回神了。

她這是在……關心我?

突如其來的驚喜讓晏渝懷疑是自己聽錯了,寧雨恬不是恨他怨他嗎?她竟然會心疼他的傷?

儘管匪夷所思,但受寵若驚的晏渝欣喜大過驚訝,手上動作比腦子快一步,等他反應過來時,他早已一把握住寧雨恬的手,問:「你在心疼我?」

……她都表現怎麼明顯了晏渝還看不出來?真是個榆木腦袋!就憑他現在這副呆頭鵝的模樣,是怎麼扳倒二皇子的?

寧雨恬在心裡把晏渝罵了一頓,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廢話。」

喜悅像璀璨的煙花,從晏渝心底炸開,拖曳出盛大的繽紛色彩。晏渝一直以為這段愛是他的一廂情願,他甚至做好了一輩子接受她的冷眼相對,慢慢磨化她心房的準備。此刻卻突然知道,這段感情不是他一個人的獨角戲,寧雨恬也對他有意。

於是當晚,晏渝理直氣壯地繼續在慈繡宮留宿。

「快走。」寧雨恬側躺在榻上,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眼角溢出點點晶瑩,她戳戳晏渝的胸口,心不在焉地趕他走。

「這是本王的府邸,住那本王說了算。」晏渝強勢拒絕。

「那我走。」寧雨恬起身,掀開被子作勢就要下床。

「給我老實呆着!」晏渝急了,給寧雨恬一把摟回床上,雙臂占有般將她圈在懷裡,「別鬧,睡覺。」

這就是她的愛人,強大、堅韌,雷厲風行,自她第一眼見晏渝起,便對他極其感興趣,越是接觸,她近乎迷戀般地喜歡上了他。

她喜歡晏渝的什麼呢?

大概是那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狠勁,強搶豪奪無視秩序的桀驁,晏渝身上的哪一點都深深吸引着她。

歲月靜好,說的便是如此罷。

在晏渝身邊,寧雨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濃濃的疲憊感剎時如潮水般湧來,困意吞噬了她,很快就沉沉睡去。

這種日子一直持續下去,該多好。

可是奪嫡之爭愈演愈烈,決戰即將拉開帷幕,置身於漩渦之中的燕王府,只有兩個結局,或稱王天下在握,或敗寇屍骨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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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列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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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3-08 01:03:05

專業的情感服務機構真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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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1-05 23:11:43

發了正能量的信息了 還是不回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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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8 18:08:19

可以幫助複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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