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漂真實記錄——悲哀《歧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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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北京的夜,寒冷淒清,就像翟沐的心從小酒吧蔓延到老小區一路的淒切。一身灰色的運動服,不合時宜的綠色帆布鞋,配合着踉蹌的步伐,是這個消瘦的如同小區新安的電子門一樣的青年,今夜對自己生日的回贈。

「這麼晚才回來啊,快點回家吧!這是何苦呢?」門衛大爺,一口北京味,從門衛室里探出頭來,說了一句。翟沐呵呵地笑了:「家!我沒有家,這是你的家,不是我的家!我的家也不是我的家」,門衛大爺搖搖頭,「窮小子是喝懵了,唉!」。翟沐踉蹌的向前走着,小區的燈光很亮,照的翟沐手裡握着的空酒瓶閃着銀光,這是翟沐第一次喝酒,也是第一次像男人一樣走進酒吧,找了一個三陪女陪他喝了一箱子酒,整整花了他三個月的工資。翟沐之前也去過酒吧,但什麼也沒有干,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聽歌,偶爾幾個女子過來搭訕,他都會像老夫子一樣教導人家,為什麼要幹這個行業,不要把自己的尊嚴都弄沒了,諸如此類的話,而今晚在酒吧他什麼也沒說,只是不住的喝酒。

翟沐,所住單元門口,棲息着幾隻狗,也不是什麼好狗, 就是兩隻矮小的哈巴狗和一隻斑點狗,但它們的主人顯然對他們很好,從它們那銀色的飯盆里就能看出來,披薩,火腿,鮑魚塞了滿滿一下,走到門口,翟沐突然暈倒在那裝滿食物的銀盆旁邊,三隻狗圍過來,吸吸舔舔。可能這三隻狗還是有良心的,翟沐剛來的時候,這三隻狗像對待敵人一樣,每天都朝着他狂吠,弄得翟沐都有了心理障礙,每次走到單元門口都心驚膽戰。甚至幻想着用木棍把這三隻狗打死,如果主人來找,就說:「你家狗先咬我的,打死活該,你還來找我茬, 我沒跟你要精神損失費,就夠意思了。」可現在這三隻狗,正溫柔地把他舔醒。唰地一聲,鄰家的窗戶打開了,狗的主人像門衛大爺一樣探出圓圓的大腦袋,只是腦袋上多了一叢雜草。吼道:「他媽的,要飯的,滾開!幹啥呢,跟我家寶貝搶吃的,要不要臉了。」翟沐被吼聲震醒,掙扎地站起身來,撣了撣身上的土灰,對於那探出的大腦袋連看都沒看,徑直地朝着樓梯走去。搖搖晃晃像是走在了壞了的電梯上,就這樣一直走一直走,直到盡頭。

確實卑微的翟沐就住在盡頭,這個80年代的老樓頂樓上的閣樓里,這個閣樓不像韓劇《閣樓男女》中的閣樓那般美好,只有不到6平,半扇窗戶還被外面的綠植遮蓋, 不開燈就是漆黑一片,開了燈又過於明亮。疲敝的翟沐終於搖搖晃晃地走進了這間小屋,直接趴在了木板床上,喘息着。過了幾分鐘,又從衣兜里艱難地拿出手機,屏幕刺眼的光芒彷佛讓翟沐清醒,手指不停地翻動着屏幕, 又不斷地嘆息,是啊,來北京三年了,沒交一個朋友,過生日了連一個祝福也沒有。咦!有一條語音是父親的,翟沐急忙點開語音,那聲音天真無邪,原來是他那6歲的小侄女給他發的語音,內容自然不是祝他生日快樂之類的話,而是侄女哼唱的一段歌詞「百善孝為先,父母是養育我們的恩人,要知恩報恩!」,翟沐笑了笑,將手機扔到了一邊, 他心裡清楚這是他父親讓侄女唱的,要知恩報恩,翟沐不明白他怎麼就忘恩負義了,多少個清晨他想起父母,因為自己的無能,因為自己不能讓父母過上更好的生活,而痛哭流涕,他像守財奴一樣守着銀行卡里的幾萬塊錢,只希望以後靠自己的努力,不靠父母,買車買房。但沒人理解他內心的想法,都覺得他吝嗇,摳門。而家裡的情況是和父親一起創業的哥哥嫂子已經有了150多平的大房子,幾十萬的存款。翟沐望着屋頂刺眼的燈光思索,似乎明白了什麼。今年過年回家時,他跟嫂子說了自己已經有了10萬塊錢的存款,因為家裡正為他張羅結婚的事,父親喝醉酒後答應翟沐能給他湊20多萬塊錢,能在個二線城市交個首付結婚,但前提是他得離開北京。父親說的是醉話,也是真話。但外人不知道的是家裡的一切錢都掌握在翟沐哥哥嫂嫂手裡,在酒桌上嫂子不斷的開玩笑讓翟沐給她買個新手機,儘管嫂子根本不缺買手機的錢,翟沐知道嫂子在試探他,嫂子認為將來我要給你那麼多錢結婚,你手裡現在有十萬塊是不是該表示表示,翟沐知道這一切,他很心寒。就連他最敬愛的父親,也跟他說起,老了要到他那養老,以前跟他關係最好,現在竟然一直是跟關係不太好的兄長一起合作生活而不是他,更是說你以後只能靠自己,我也不懂你們上過大學的人的事情,只能靠你自己。而翟沐的大學只是一個普通的二本最垃圾的專業。翟沐被家人的現實所打敗,這一切讓翟沐無法接受,他的家人不懂他,他的家人不知道他從來沒想過要靠家裡,儘管自己過得還不如一隻狗。翟沐想着想着,眼淚不自主地流了出來,還有一個真相他隱藏着,他根本拿不出10萬塊錢,除非把積攢了三年多的公積金取出來,拼在一起……整個夜伴着酒味都是無奈的,但翟沐知道自己要努力,要努力,要拋棄不切實際的理想,要面對現實。而現實就是翟沐是一個落魄的文學愛好者,堅持他所謂的文學理想,蜷縮在一個小小的雜誌社苟活着,這一切都是那麼矛盾,又那麼無可奈何,就像翟沐所經歷的生活一樣。

北漂真實記錄——悲哀《歧路人》

第二天翟沐早早地便被叫起床了,他那瘋狂的鄰居,早晨五點鐘便哐哐敲着他的房門,高聲的喊着交電費了,交電費,這些他媽年輕人,一點責任都沒有,上次的電費都是我交的,翟沐對於這一切已經習以為常了,打開屋門,從兜里拿出五十塊錢便塞到鄰居手上,自顧自的疊着被褥,擺放着桌子上髒亂的洗漱用品。鄰居不在叫喊了,上次的電費確實是他交的,因為過年只有他一個人沒有回家,陪着他的情婦在這過活,所有的電也都是他一個人耗費的。翟沐深知這一切卻也無意反駁,在他眼裡生活就應該是這樣的。

凌晨,8點半,翟沐的鬧鐘又準時的響起來了,哼唱着劉德華的《今天》,「等了好久,終於等到了今天,夢了好久,終於把夢實現。……」也把整個小屋的氣氛帶了起來。伴着這熟悉了三年的旋律,翟沐慌忙地走進廁所刷刷牙,洗洗臉。又急急忙忙地回屋穿好衣服,便去上班了。翟沐的公司離老小區並不遠,坐上公交五站地便到了。到公司樓下,翟沐首先要完成一件神聖的儀式,那就是吃早飯,儘管再過2個多小時就該吃午飯了,但在翟沐心裡,規律就是規律,有規律就一定要遵守。而祭奠這個神聖儀式的祭品,也只是一杯豆漿和一個卷餅。

「hi,斌哥早啊!你也才吃飯啊!」翟沐少有的,主動和一個朝他這邊走過來的男性打招呼。

「嗯嗯,你快點吧,一會兒遲到了,我是打完卡才下來買的」

「哦,好的!我也買完了,我先上去了哈!」

翟沐主動打招呼的是他在公司唯一的一個男性好友鄭斌,也是農村長大的孩子,慘一點的是鄭斌是單親家庭,家裡只有一個60多歲的老父親。翟沐快步的走到電梯口,瘦小的身體擠在人群中,還是不時的回頭看看那遠處正在買飯的鄭斌的背影,因為鄭斌總是那麼一身灰色的襯衫,麻絨褲,膠底鞋,讓人印象深刻,翟沐望着鄭斌發起呆來。其實鄭斌要比翟沐現狀好的很多,早已結婚了,還在燕郊買的房子,房子買時房價便宜卻也花了七八十萬,有一半錢都是他的老父親東拼西湊來的,所以鄭斌結婚後便陷入了無盡的還貸循環中,鄭斌借過窮困的翟沐兩千塊錢,翟沐很詫異,他這麼窮的人也會有人向他借錢,也許這也是他能跟鄭斌成為好朋友的一個原因。不過這錢很快便還上了。鄭斌總是抱怨當編輯的工資太低了,又沒有勇氣換個行業。雖平時搗弄些古董買賣,也入不敷出。便無盡的批判公司,批判這個行業,活像一個怨婦。

「哎!你到底上不上電梯啊,什麼素質啊!」翟沐身後的一個光頭大漢,大聲呵斥道。翟沐才驚醒過來,緊忙探着瘦弱的身軀走進電梯,躲在角落裡。可能是由於上班時間確實很急,四周的人對翟沐的指責仍未停歇,但翟沐似乎對這一切,一無所謂。整了整衣襟,用手抹了抹頭髮,自顧自地整理着自己的衣着和容貌。「叮咚,十五層到了!」電梯如實地通報着它的位置信息。翟沐像魚一樣從電梯七八個人當中,擠出來,背後的議論聲仍濤濤不絕。

翟沐的編輯部位於整個大廈十五層的最裡頭,以至於每次都有很多陌生人往裡走,以為裡面是樓梯間,翟沐總是這個誤認為為樓梯間的小屋,來的最早的一個,每天也循環着固定不變的動作,把空調打開,把桶裝水換好,把地拖好,也是晚上走的最晚的一個,但這一切在她的一群婦女同事眼中都是應當的,因為他是編輯部唯一的男性,男人就該比女人幹得多,就該比女生下班晚,翟沐很不理解。

編輯部的女人們每天都是壓着點來的,到了以後就開始了一場關於服飾、關於家庭的討論,無休無止。這其中最明顯的就是在編輯部與翟沐有着千絲萬縷關係的兩個女人,一個是肥胖跟一隻豬似的,整天喊着要去健身房的張西主編,一個是整個編輯部最耀眼的新星,當紅的治癒系美女作家蒙悅,這兩個人一個是給翟沐算工資的老大,一個是翟沐的豬隊,一個根本不會做書,但又可以堂而皇之的在編輯逍遙快活的大姐大,因為人家是當紅作家,主編都要巴結人家,但翟沐卻不這麼認為,在翟沐頑固的大腦里,世間一切都是平等的。這也是蒙悅很喜歡翟沐的原因,兩個看似都與眾不同的人便成了好朋友,蒙悅經常跟這個傻了吧唧的小朋友談一些心裡話,這也使翟沐把這位悅姐姐當成了最好的朋友。十點一刻,這位編輯部的驕子蒙悅緩緩地踏步而來。蒙悅坐下來,擺弄一會兒那燙的似麵條的黃頭髮,看看一邊的翟沐,「你幹啥呢,豬隊!」「工作啊!」翟沐很自然地回答道,然後還是一個千年不變的問題,「你咋來的這麼晚呢!」面對編輯部的所有同仁,蒙悅瞬間尷尬起來。但對這個傻弟弟的問題,總要有一個回復,「有點事,來晚了」。這時張西主編總會嬉皮笑臉地跑過來,「呀!悅悅今天的新髮型不錯,我早都想弄這樣一個頭型,太fasion了,哎!只可惜生完孩子後,我這大臉越來越大,就算弄這麼個髮型也不可能比你好看。」之後整個編輯部便成了女人時代,翟沐對於他們談論的一切都不屑一顧,因為他本身就是個局外人。翟沐習慣性地像一個老爺爺一樣,碼一會兒字,看一會兒稿子,再趴一會兒,就這樣慢慢地過完他的而立之年,午休對於翟沐來講就是一天中唯一的活動時間,活動範圍是公司大廈方圓400米,活動伴侶彬哥,活動內容吃飯,閒聊。土了吧唧的翟沐總能從已經在城市打磨7/8年的斌哥身上獲取很多,他從沒接觸過的東西。包括如何鑑賞古董、婚姻、性生活,還有就是無盡地抱怨與無休止地痛恨編輯這個行業,痛恨遠低於北京平均工資的基本工資。最初翟沐對於這位老大哥是非常崇拜非常敬佩的,敬佩斌哥的忍耐力與抗壓性,更是一度認為斌哥就是自己心中的男神,有擔當、愛家庭,但當翟沐得知斌哥的工資還沒有她老婆的工資高時,當得知斌哥婚前的一段與眾不同的戀愛和自暴自棄的經歷時,當通過斌哥編輯部的小姑娘嘴中得知斌哥根本沒有本身看上去那麼規矩時,翟沐的心裡防線或多或少被攻陷,鄭斌以前有個對象是個教書的,很知情達理,但也是農村出生和鄭斌一起北漂,同甘共苦。但年輕時的鄭斌並不知道什麼叫奮鬥,什麼叫現實,每天沉浸在自己的文學理想當中,也不為未來考慮,相反她的對象卻被北京殘酷的現實摧殘着,兩個人相處了6年多,最終還是在鄭斌的無知無畏下迫使兩個人分手,分手時女方已經過了而立之年,鄭斌也已步入而立之列,分手時鄭斌很痛苦,但卻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第二年在單身群里他認識了一個年輕的姑娘便急急忙忙地結婚了,好像怕失去什麼,這時他懂得了什麼是現實,因為這個姑娘要比他之前的女朋友家境好了許多。翟沐聽完這個故事之後感覺很荒唐,不斷地嘆息,但每次跟鄭斌一起擠在一個只有7/8平米的小麵館里一起吃飯時,看到鄭斌臉上洋溢的得意與幸福時,翟沐也深切地意識到什麼叫現實,現實就是拋棄與選擇,拋棄三觀,選擇順從。但這一切是翟沐最不能接受的,翟沐骨子裡就藏着三個字——不順從,翟沐也交過兩個女朋友,跟鄭斌的情況差不多,結果都是分手,但好一點的是提出分手的人是翟沐,翟沐覺得不合適就不要將就,不愛就不要牽扯,但當翟沐遇到淼淼以後一切都變了。

翟沐曾經說過淼淼,「你就是一坨屎!」

淼淼一邊打着自己的臉一邊笑着說:「我還不如屎呢,我什麼也不是!」

異地戀三年,翟沐與淼淼隔三差五的吵架,翟沐覺得淼淼不正常,淼淼覺得都是生理期在作怪,兩個人一個倔強一個愛鑽牛角尖,連老天爺也琢磨不透兩人如何會在一起,他們像磁鐵的同極,永遠也吸不到一起。如果真正分開又彼此像失去了什麼東西,各自不自在。翟沐常常跟淼淼說:「給我找個漂亮的,胸大屁股大的嫩妹子,我就不跟你分開。」淼淼無奈的笑着:「如果你想找個小三,咱倆先分開我才允許你找,如果當着我面找,我還不如得心臟病趕快死去!」這種話題翟沐說過無數次,淼淼聽了無數次,兩人還是無法分開,他們都覺得對方是不合適自己的人,一個帥氣一個醜陋,姐弟戀相差八個月,工作家庭淼淼都屬於偏下風,唯一能扯平的是兩人都畢業於一般大學,兩人都各有自己專長,一個愛寫作,一個愛畫畫。這個就是翟沐將就了的愛情,但翟沐並不覺得荒唐,因為他本身就是個荒唐的人,這一切使他懂得了什麼叫現實,什麼叫自欺欺人。

「哎!翟沐,別睡了起來,悅姐有事跟你說!」趴在桌子上午睡的翟沐突然被蒙悅推醒。「怎麼了,悅姐!」翟沐揉了揉眼睛,發現蒙悅神色凝重,也不再問下去。「走,出去說,悅姐有點事想不通,得讓你幫我參謀,參謀。」翟沐很驚異,混的風聲水起的悅姐會有什麼煩心事呢,人家老公是北大的高材生,岳父是一個縣城的稅務局局長。蒙悅在前面緩慢地走,引領翟沐走到大廈十一層樓的一個角落停了下來,「是這樣的,阿沐,悅姐可能要離婚了!」翟沐:「離婚,為什麼呢?你家裡不是好好的麼,況且您的孩子都已經三四歲了。」「可是,我跟我老公根本就沒有愛,沒有愛!」蒙悅嘆息起來。「當年我們結合是我主動追的他,他的父母對我並不是很滿意,這麼跟你說吧,當年生我姑娘時,是難產的,我懇求我丈夫刨婦產,但我公公婆婆堅持要順產,把孩子生下來時我差點死過去,你說在這樣的家庭我會有愛麼!」翟沐看着蒙悅痛苦的表情,不知說些什麼好,但還是裝着很體貼的樣子說道:「可畢竟您孩子現在這麼大了,你們離婚對孩子的打擊最大啊!你還考慮清楚後再說吧!」蒙悅點了點頭,「我知道,我知道,阿沐,還有一件事你幫我參謀參謀,現在有一個知名作者在追我,在過去的一年裡他每天都給我寫情詩,中秋節還見了我母親,我母親對他非常滿意,我也蠻喜歡他,他向我求婚,我想離婚跟他,但又覺得他不靠譜」「悅姐~」翟沐打斷蒙悅的話,似乎要發表一些看法,「你聽我說,阿沐,他是有老婆的,去年她老婆剛懷孕,但是為了我,他讓她老婆打胎,我很感動!但反過來想一個男人因為一個女人連自己的 髮妻、孩子都不要,這個人得多殘忍!多無情,阿沐,作為一個男生,你認為呢?」「是挺殘忍的,這個男人不靠譜啊!」「對呀,我感覺他也不靠譜!那你說我該怎麼辦」「這個~這個~我也不是你,不是當事人,所以有時許多事情我不能做決定,自己的事只能自己去做判斷,去抉擇,如果問我,我想你這種現象只能順其自然了」 蒙悅直直地瞅着翟沐這個傻傻的弟弟,「好吧!謝謝你,阿沐。你先回去吧,我再想想」,翟沐傻傻一笑,揮揮手,心裡卻想着,悅姐該多幸福啊,是這種種幸福給她帶來了痛苦啊!她可以選擇她想要的一切,也可以放棄這一切……」

不過幾日,蒙悅就做出了他的選擇——離婚!翟沐也突然做出了他人生重要的一個選擇——離開這座城市,選擇離別並不是意氣用事,因為他那個相愛相殺的戀人說自己身體不好了,他要去照顧,另一方面他也覺得在大城市自己也沒什麼未來,去個二線城市應該會好一點,況且她這個相愛相殺的戀人淼淼一直說自己所在的那個二線城市很好,自己也發展的很好,只要翟沐過去,一切都會很順利。當離開時,少不了送別,悅姐、主編、同事都來了,都為翟沐的義舉所動容,翟沐卻並不以為然。眾多的送別對象中,翟沐最想的送別對象卻遲遲沒有到場,或者說他最應該辭行的人他還是沒有去道別——

翟沐在大學時有兩個好友,一個是校雙節棍協會的武友,也是隔壁學院的學長叫陳焱,另一個是本院學長唐傲,兩個學長都先他畢業來到了北京,一個工作,一個幫助親戚幹活間接考研,上了大三之後,翟沐由於家庭的原因也提前來到北京實習,在qq上聯繫好了在北京做會計的陳焱,陳焱說如果翟沐來,會親自到車站去接他。而到了那天,陳焱公司有事,就沒有到車站來,而是電話遙控陳焱告訴他怎麼坐地鐵到他那,也算是實現了承諾,第一次來到北京的翟沐,覺得一切都很新鮮,更是對未來充滿了憧憬,陳焱帶着翟沐到了一個下了地鐵還要走四站地遠的快要倒閉的老技術學院宿舍,老宿舍在一棟破舊的三層小樓的二層,有幾百平米那麼大,走進去裡面密密麻麻的都是房間,而且每個房間都是一個挨着一個,最重要的是整個二層走廊都沒有燈,裡面漆黑一片。

陳焱帶着翟沐走進一個小屋,小屋裡雖然開着燈,但也顯得十分昏暗,屋子一側放着一個辦公桌,一個肥胖的男人坐在辦公桌一旁的一張藤椅上,這個胖子整個二層一百多戶的房東,陳焱與房東攀談起來,不時拿出煙遞給房東,翟沐感覺自己仿佛進入了地下毒販的交易市場,既緊張又不安,一陣攀談之後陳焱為翟沐找了一個最便宜的屋子,屋子除了床只能站一雙腳,因為兜里實在沒有錢,翟沐對付着住了下來,在之後的半個多月的找工作的過程中,翟沐過得很慘,陳焱也會時不時的找翟沐聊天,後來翟沐找到一份新媒體的工作,幹了一個多月,便回學校進修,與陳焱分別了一陣,這個階段兩人還會頻繁的聊天交往,翟沐第二次來北京,得知唐傲那有免費住宿的地,便搬到唐傲那去住,走的時候是個陰雨天,這邊房租也到期了房東催着搬走,翟沐本想在陳焱那住一晚再走,陳焱說他那沒地,翟沐便頂着雨走了,走時還堅持要請陳焱吃頓飯,陳焱拒絕了,就這樣翟沐搬到了他的第二個住處,唐傲叔叔的公司宿舍。

唐傲家是湖南的,從小就很優秀,為人如其名很高傲,唐傲叔叔在北京做買賣發了家開了個賣電器的公司,唐傲每天在叔叔的公司名下的一個珠寶店幫着看店,抽空複習準備考研,也算勵志考了兩年還在堅持。唐傲叔叔的公司宿舍是個半地下室,裡面有七八個床位住滿了員工,都是湖南的,一口湖南話,他們的日常交流翟沐根本聽不懂,唐傲卻是總教育翟沐要跟室友多交流,指責翟沐不懂禮數。在唐傲叔叔的公司宿舍住的日子,唐傲對翟沐也算是非常照顧的了,只是他高傲的品性,會有意無意說出幾句傷人的話,但翟沐對這一切並不太在意,在心底里彼此還是很好的朋友,在唐傲那住了能有大半個月的時間,翟沐找到了一份新的工作,也覺得在唐傲那住的不是很自在,便搬了出去。搬出去的翟沐,因為新工作很忙便沒有經常聯繫唐傲,而這一切便成了他們彼此關係出現裂痕的原因。

一天,翟沐看見唐傲在朋友圈發的一條消息,消息的主要內容講的是一個北漂的學弟,他幫助這個學弟很多,這個學弟卻埋怨他,忘恩負義,不知報恩等等,文字中多次提出小北漂,臭北漂等字眼。翟沐知道這個消息是影射他,非常的難過,他沒想到,他最敬愛的大哥會這麼想他,他也一直不敢想那次他這位大哥哥邀請北京的幾個學弟吃飯,唯獨沒有叫上他,他就問了幾句,唐傲會誤解成埋怨。翟沐一直認為兄弟之間的感情不需要太多物質的東西去承擔,君子之交淡若水麼,後來他發現他錯了,他很後悔沒有多多的與唐傲進行交流,沒有去請唐傲吃吃飯,聊聊天。他說他很傷心,更讓他難以理解的是,陳焱也把他拉黑了。現在馬上要離開北京了,他多想請他這兩位哥哥到北京最好的館子吃一頓啊,可惜這兩位哥哥卻消失在他的生活中。

翟沐的離別的遺憾不單單是兩個哥哥沒有送行,還有一個巨大的遺憾就是要離開自己雖然是不喜歡但是工作了兩年多的工作崗位,平時對這個工作滿嘴的憤恨,現在卻又依依不捨。離開北京,翟沐來到了一個號稱二線城市的地方,這裡沒有北京的高樓大廈,沒有北京便利的交通,卻依舊有北京的高房價,依舊有北京的重霧霾,依舊有北京的高強度工作。翟沐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來這裡了,而他的投奔目標、照顧對象淼淼真實卻是個很缺乏主見的女人,像一個小孩子一樣,在本地呆了三年,社保也沒交,工作也沒找,只是在她的一個老師家幫忙打工,兜里比臉還乾淨,但卻無比焦急地催促翟沐買房子、結婚。可她竟不知自己所在的這個四線建設樣貌的二線城市正在限購,外地人買房需在當地交滿3年的社保,更不知道翟沐兜里的錢可能只夠在這座二線城市買個廁所。淼淼總是自欺欺人的說自己以後會發大財,但經過幾周朝夕相處的生活,翟沐才真正意識到淼淼沒有自己視頻中看到的那個女人那麼能幹,更沒有想象中那麼善解人意,而只是一個毫無主見生活在理想主義的窮家女,身體也沒有視頻里說的那麼不好,翟沐知道自己被騙了,自己的人生只是從一個坑又跳入了另一個坑,但又能怎樣,在翟沐心裡自己已經生不如死了,就算淼淼再糟糕也比沒有好……

「老公,如果咱們無法在市里買房子就去郊區買吧,那邊房子可便宜啦!」

「哦!」

「我也可以跟着我老師去那邊工作,多好啊!」

「那從郊區到市里得多長時間呢,我畢竟還要在市里工作呢」

「兩個小時吧,時間不長,你每天辛苦點就行,以後我掙錢給你買車,開車50分鐘就能到!」

翟沐,眼睛直直盯着那暴了皮的棚頂,環顧四周黑漆漆的屋子默不作聲,這就是淼淼的居住地,一個有一百年歷史的老房子,冬天冷的透骨,夏天熱的惱人,由於窗戶分里外層,24小時昏暗一片,翟沐笑了笑,拍了拍淼淼的後背,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兒,淼淼睡着了。

夜,還是那麼寧靜,這個新城市的馬路是那麼窄小,就像翟沐的內心一樣壓抑,翟沐抑制不住自己情緒,下意識地走出屋去朝着這棟老房子不遠處的湖泊走去,路上人很少,翟沐也還是那身灰色的運動服,不合時宜的綠色帆布鞋伴着踉蹌的步伐,與在北京絲毫沒有差別。路上一對小情侶斜坐在長椅上,肩靠着肩輕聲地說話,但他們說的每一句翟沐卻都聽得清清楚楚,「老公,我攢了二十多萬了加上你的,咱們下個月就可以結婚買房子了。」「是的,老婆咱們馬上就有自己的家了,老公好愛你,你真是又能幹又漂亮又賢惠又能給老公帶來幸福啊」「那當然,不看看你老婆是誰……」翟沐走着、聽着不自主地流出眼淚,時而望望遠處的湖面,時而回頭望望那棟老房子,忽然吟誦起屈原的詩句,「悲時俗之迫阨兮,願輕舉而遠遊。」「去故鄉而就遠兮,遵江夏以流亡。」翟沐不知道什麼時候他走到了湖邊,更不知道為什麼將自己的身體沉浸到水中直至沒有了氣息。是的,翟沐自殺了,帶着滿腔不憤自殺了。翟沐的死就像他的人生一樣,永遠不知道為什麼,永遠不知道在堅持什麼,永遠不知道在害怕什麼,永遠不知道在掙扎什麼。

當淼淼醒來時,在破舊的木板桌上放着這樣一封信,是翟沐的遺書:

人生只是一個過程,這個過程什麼叫偉大什麼叫渺小,時間都會把它磨滅。但有一點不會磨滅,就是現世的人至死前,所見到所聞到的一個人的堅持,不管這個人是偉人,壞人,享了一輩子福的,還是遭了一輩子罪的,只有他之前的那一份堅持與堅守才能令人刻骨銘心,贏得人的尊重或憐憫,這樣的人的人生就是完美的,就是偉大的。剩下其他的什麼生前富貴死後成名,在歷史的車輪下都會泯滅,就像太陽也會消失一樣。所以不要用你主觀的意識和偏頗的社會觀點去認識事物。世界本無不同,人有了思維,才有了不同。我們現在就要回歸原始,只用心去感動去評判,不要用腦去思考去比較……

淼淼看着看着,痛哭不止。

評論列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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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4-12 15:04:41

我一直有關注,真的很有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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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1-01 18:01:19

如果發信息,對方就是不回復,還不刪微信怎麼挽回?

頭像
2023-09-21 04:09:21

老師,可以諮詢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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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02:09:15

被拉黑了,還有希望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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